*女神异闻录5 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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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周再来到印象空间,充斥在视野里的依然是浓稠的红与黑,扭曲地蠕动着,像极了那些藏在人心底下不可言说的欲#望。


身着暗红色战斗服的披集看着前边仿佛喝了什么假酒一样战意莫名高昂的挚友,第八次打开导航界面,给对方指明了下一个目标的所在地。


自从进入印象空间开始,勇利就让披集调出委托频道近期出现的所有名字,也不管委托理由是否合理。要知道在以往,勇利可是会对委托理由经过好一番筛选,才选出当天所要执行“悔改”的几个目标,通常不会超过五个。


而今天却是有种要朝着十个目标奔去的趋势,攻势也干脆利落到像是要发泄什么一样,令披集忍不住猜想自己的挚友最近是不是和那个银头发的监禁狂发生了什么。


也不能怪披集八卦心思发作,因为自打那个监禁狂出现以后,勇利总会时不时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有时候就连走路都会发呆,喊名字都不管用,非得要披集上手碰两下才能醒。


说直白点,就跟丢了魂似的,特别是昨天傍晚回来以后。


那会已经离下课时间过去了好一阵子,没记错的话昨天下午刚好是那个俄罗斯教授的课,监禁狂作为助教肯定也在,说不定课后还把他的乖室友带到没人的地方私下会谈了一番,也许还会……


然而昨晚披集没能从勇利嘴里问到一丁点东西,不过凭他对勇利的了解,大概如实相告才奇怪。


但是了解归了解,这段时间最好还是对那个监禁狂提防着点,免得那家伙被旧情冲昏头脑而对勇利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看着队友奋战在前方的身姿,披集不动声色地作出了如上决定。


导航界面忽然在这时候出现了不寻常的状况——他们所在的这一层,画面上除了表示他和勇利的黑点与表示怪物的红点之外,多了一个黑点,并且徘徊在他们的附近!


披集第一时间对照着他们的方位往某个方向看过去,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却又令他不得不把目光转向勇利的战场——声音是从那边发出来的。


本应该在面具持有者前方奋战的圣杯骑士,此刻有点狼狈地陷在红与黑交织成的墙壁里,导致驱使它的面具持有者暴露在了拦路野怪的利爪面前。那些闪着寒芒的利爪距离勇利不到一米,披集根本来不及过去救援,而且他的人格面具也不是战斗型,就算过去了只能也是给怪物增加战绩。


他现在除了祈祷勇利能够躲开以外,无计可施。


千钧一发之际,另一道寒芒携着凛冽的冷风飞掠过空气,披集的视线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束转瞬即逝的冰蓝色,那只即将扑到勇利面前的怪物就骤然倒飞出十米开外,挣扎了几下四肢之后便没了动静。


他们这才看清,是一根冰做成的巨矛把怪物钉死在地。


那根冰矛令披集想到了某个人——这样一来,导航界面上的第三个黑点就可以解释了。他冲过去扶住看上去惊魂未定的勇利,警惕地看向冰矛的来源地。


那边果然有一个身着刺金披风的人形虚影飘浮在半空,和它白得发光的面具持有者一同往这边接近。披集对着他们的方向张开双臂把勇利挡在自己身后,向这个面具持有者发出警告:“尼基弗洛夫老师,请不要靠近勇利。”


来人在披集面前三米的地方顿住了脚步,略带焦急地看着披集身后努力维持站姿的日籍青年,垂在身侧的拳头悄悄握紧。


维克托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下到这一层,那只怪物会把勇利撕碎成何种模样?而他又要如何再一次面对失去勇利的生活?他不敢去想象,因为一旦回想起刚才那惊险一刻,就觉得心跳几乎要停止。


如果勇利在他的生活中消失,那么他的灵魂可能会随之死去。


那一天,圣彼得堡的印象空间,来自勇利的巨剑阻挡了他第一时间去追回勇利的脚步,令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勇利从他面前逃跑。也许他从战斗打响的那一刻起就不该想着手下留情,不过好在,这些该死的巨剑只持续了一段时间就消散了。


离开印象空间之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他和勇利两个人的家——他相信自己能在公寓里等到恢复冷静的勇利回来,那时候他只要再用铁链将勇利锁起来,勇利就永远都跑不掉了。永远。


就这样在公寓里苦等了整整四天,直到想起来勇利还有学校宿舍可以去的时候,偶遇的直系导师雅科夫告诉他,勇利的交流课程已经结束,并且用最快的速度办好了回国手续,在两天前登上了前往日本的航班。


他不信邪地去到勇利先前住的宿舍确认,那里果然没有留下任何一件勇利自己的东西,干净得仿佛没住过人。


勇利真的从他的生活中离开了。


早晨不会再有软糯的早安吻和“早上好”,夜晚也没有了温暖的怀抱与微笑。公寓因为少了一个人而空旷得可怕,那些没被灯光照亮的昏暗角落仿佛潜伏了什么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异形生物。可即便是打开公寓里所有的灯,也还是会下意识地觉得那些生物仍然藏在某个角落,伺机而动。


——那些生物名为“孤独”。它们在没有勇利的地方肆意生长,等他彻底撑不住的时候一拥而上,将他淹没在一个由悔恨、孤独、自私等一系列负面情绪搭建起来的牢笼里。


之后再次回到公寓,他像是丢失了灵魂那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具体到底是几天他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些天他一罐接着一罐地喝啤酒,喝到呕吐也仍然继续喝,发现喝光了就打促销传单上的电话让超市送新的,总之是什么也不想做,甚至一度觉得就这样喝到酒精中毒死掉算了。


像是那些生命垂危的人眼前闪过生平事迹的走马灯一般,他在充斥着浓烈酒气的公寓里抱着买给勇利穿的衣服,拼命地回忆着他们之间的那些点点滴滴,同时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勇利究竟为何会离开?


他能从那双熠熠生辉的棕眸里看见自己,他能感觉到勇利给予他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他能体会到勇利贪恋着他的触碰……他知道勇利喜欢自己,而他也可以底气十足地对勇利说出“我爱你”,因为这世上没人能比他更爱勇利,爱到想要永远留在勇利的身边。


这些真心话,他对勇利说过不止一遍,相信勇利一定也知道自己是被如何爱着的,那到底……为什么还要离开?


他一次次地质问镜子里那个如同流浪汉一般双目无神、头发凌乱的家伙,一次次得不到答案。


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终于是忍无可忍地执起剪刀,将那头曾经被勇利夸赞过的长发抓在手里,剪了个干脆利落。


如果这样的自己让勇利感到害怕,是勇利离开的原因,那么他就去做一个全新的自己,不再去做那些会令勇利有任何一丝反感的事情。


“维恰!你这些天都在搞什么鬼!信息不回电话也不接,你小子到底还记不记得下周就要交论文……”


雅科夫一边嚷嚷着,一边拿着备用钥匙进入公寓,在看到他那头剪得跟马卡钦咬出来似的乱发后,闻了闻屋子里的气味,把原本要说的催促改成了长辈式的关心:“……你没事吧?”


“没事,我很好。”他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干巴巴地回答了问题,然后就被导师拖去理发店,修剪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再后来,他为了不让自己有被孤独吞噬的空闲,便做了雅科夫的助手——其实也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那就是他在雅科夫的办公桌上看见了这次合作项目的文件。


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地前往日本的理由,多么适合他用焕然一新的面貌去追回勇利。


即使勇利在昨天仿佛审判一样说“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他也不会轻易放手。他的胸口有个地方一直在叫嚣着需要勇利,而勇利一定也是如此——就比如刚才,如果他不在,勇利连命都要保不住。


可勇利在看清楚那根冰矛之后,似乎并不打算对救命恩人道一声谢。他像个没事人那样半转过身子,拍了拍搭档的肩膀:“该走了,披集。”然后目不斜视地抬脚就走。


从头到尾没有看维克托一眼。


披集见自家队友这副态度,也不好多说什么。换做承受那些混账事情的人是他,他没去报警把那人送进局子里都已经算是念旧情了。


维克托也知道自己是理亏的那一边,敛了敛眸子没出声,心底里却是打好了“接下来跟在勇利的后边,随时准备英雄救美”的小算盘。


走出没几步远,那个一身黑衣的面具持有者头也不回地朗声开口道:“尼基弗洛夫老师,雅科夫教授的那门课我不会再去了,也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你觉得这可能吗?我亲爱的小猪猪。”


久违的亲密外号被这般轻佻的语调念出来,是否能令外号的主人转过身来看自己一眼?






tbc.

终于写了心心念念的剪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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