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写段子

 

 

 

那个7岁的银发小孩刚来冰场的时候，雅科夫就为他操碎了心。

彼时还是壮年的费尔茨曼先生，在冰场里吼一嗓子，那中气足的，连在落地玻璃外围观的吃瓜群众们都能听得见。

“维克托！不要去舔冰面！”

“上冰的时候给我戴好护具！摔痛了别哭着来找我！”

冰场里在训练之余看戏的小哥哥小姐姐们觉得，雅科夫对这个孩子真是太温柔了，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雅科夫教练会去亲自拿护具给学生。反观他们自己，当年都是在雅科夫的骂声中去穿戴护具的。

那段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教练虽然嘴巴很凶，但其实还是很善良的。

15岁的维克托·尼基福罗夫成为了青年组里万众瞩目的新星，雅科夫却为这样的他操碎了心。

“我说过多少次了，你还没度过发育关，不能跳四周跳！”

“维恰！不要在正式比赛里随便改动作构成！”

“没跳够周数而已，慌什么！多跳一个不就回来了！”

瞧，老教练又在关心维克托了，真是令人羡慕的师生关系。

不过很快就有人指出，他们这样用爷孙或者父子来形容好像更准确一些，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视如己出的那种。

维克托在17岁那一年养了马卡钦，从此雅科夫操碎心的名单上多了一条大狗狗。

每天有没有按时喂狗粮，有没有出去散过步，疫苗打了吗，有没有不小心吃到不该吃的东西……

事无巨细，在马卡钦到来的第一个月几乎每天都要过问一遍，直到亲自确认好维克托已经懂得怎么养狗狗了，这才继续操心维克托。

当一块奥运会金牌第一次挂上23岁的维克托·尼基福罗夫的胸口之后，雅科夫又有了更多要操心的事情。

比如大量的商业合作纷至沓来，他得帮维克托把关合同免得产生产生经济纠纷；比如上个月刚和某个富商的女儿谈恋爱，叮嘱维克托做好安全措施别把人肚子搞大是必须工作；再比如处理掉一些不怀好意的粉丝礼物……

出去小聚的时候也要看好这个小兔崽子不能喝太多伏特加，身为奥运冠军醉酒出洋相真的太难看了。

就算长大成人也不能让人完全放心，雅科夫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挑起了民族战争，所以这辈子要为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家伙操碎了心。

 

 

 

这一年维克托27岁，雅科夫老教练发觉自己没法再像以前那样把这家伙栓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了。

他已经高大起来的背影在雪中越走越远，走得那样果决，就算雅科夫告诉他最坏的可能性也没让他回头。

只是为了一个临场发挥有点糟——雅科夫所能给出的最委婉的评价——的选手，他就抛下一整年的赛季而去另一个国度执教。不论过多少年再提起这个决定，雅科夫都觉得这小兔崽子真是疯了。

就算是为了谈恋爱，这样做怎么说也有点过了吧。

头一次，雅科夫有了想要放手不管维克托的念头。

 

 

然而没多久，雅科夫的那股操心劲又不得不起来了。

留在日本的马卡钦出了状况，徒孙胜生就自然而然地交给他照顾一天，这算什么事？瞧瞧，都已经是当教练几个月的人了，还是这么半吊子。

虽然心里疯狂嫌弃着，但雅科夫还是从维克托手里接过了这只看上去很乖巧的小猪仔，反正像他这样的老教练，自认多带一个和少带一个都没差。

然而事实是，乖巧个屁，全都是假象，果然什么样的教练就会带出什么样的徒弟，那不听话的固执劲儿真是如出一辙——当然例外还是有的，雅科夫才不觉得维克托和尤里有哪一点像他了。

 还有，给个抱抱是什么鬼？他可不记得有把那个灰发小子给惯出这种坏习惯。

最后不可否认的是，当俄罗斯分站赛结束之后听到马卡钦没事的消息，他像是心里有块大石头落地那样长呼了一口气。要是马卡钦真的不在了，指不定现在的维克托会变成什么样。

 

 

 

巴塞罗那的大奖赛决赛上，因为维克托的几句话，老教练预感自己少带一个熊孩子的悠闲日子可能要到头了。

什么叫回归竞技选手身份的同时继续担任教练？比赛是你想参加就参加的吗？教练也是你想当就当的吗？

好吧，看那小子的表情，对他来说似乎真的是想怎样就怎样，连日本男单的ACE都要拐过来，他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不过还好，胜生这个徒孙虽然固执，但至少在基本功的训练方面，他比俄罗斯队的任何一个选手都要认真，而雅科夫也逐渐乐于去给胜生一些提点，最起码他不会像那两个银发和金发的小兔崽子那样顶嘴。

至于偷偷加训什么的，就让维克托去解决吧，让那小子也体会体会为学生操碎了心是什么感受。

 

 

 

维克托和勇利退役的时候，雅科夫没有过问太多，他知道运动员的不容易，也觉得这两个小子在冰场上闪耀得够久了，是该休息了。

与之相比，更让雅科夫操心的是两人的婚礼。

教堂的装潢够不够档次？神父靠不靠谱？餐点准备周全了没有？宾客名单有没有漏掉的人？花童会不会拿捧花来玩……

总之作为过来人的雅科夫，就差拿一张能从教堂门口铺到神父脚下那么长的婚礼清单来告诉他们俩，要想结婚过日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看看他和莉莉娅就知道了，当初爱得那么轰轰烈烈，现在不也是分开了，更不好受的是即便分开了也还要天天见面。

唉，早知道如今会有这样的结果，那么当时还不如退让一下，怎么都比当下的状况要好。

“所以啊，”雅科夫惋惜的目光里带了点少有的慈祥，看着刚练习完婚礼表演滑而从冰场上下来的两人，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要好好珍惜彼此，可别变成我和莉莉娅那样。”

维克托朝老教练挤挤眼睛，举起方才当作道具的玫瑰花，用下巴往某个方向意有所指地抬了抬：“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雅科夫不着痕迹地顺着维克托指的方向看过去，莉莉娅正在冰场的对面指导尤里的肢体动作，看起来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一边。随即老教练就像往常那样用鼻子哼了一声：“轮不到你小子来操心。”

要是能复合，早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婚姻真的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离开冰场前，雅科夫还是不大放心地用俄语对维克托叮嘱了一番。

“好好对待胜生，那孩子敏感得很，哪天你要是做错了什么惹他生气，可别来找我哭。”

之后他转向一旁脸上带着少许疑惑的日籍青年，“维恰这家伙我行我素惯了，有些时候还请你多包容他。”

十足的老父亲嫁女儿即视感。

也许之后他还会体验到当爷爷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不过那些就是后话了，先祝福这两个人能走得比他和莉莉娅要远吧。

fin.

雅科夫官图上的风衣围巾和剧场版海报上的一模一样，如果真是雅科夫并且配合单词青春期，我不由得脑补出了一位为了崽子操碎心的老教练……

本来构思里还有雅科夫帮忙带维勇收养的孩子，和雅科夫躺在病床上和他们聊人生的情节，最终出于一点私心↓，还是没舍得写，即便知道这样会让故事更加完整。

最后，祝雅科夫老父亲老教练健康长寿。